要是仅把他当做书童,我们只须妈妈虎虎便是了。如今要把他做义子,却不能不谨慎一些。
华安在这时候并无破绽,万一做了我们的儿子,却是破绽百出,到那时木已成舟,懊悔嫌晚了。就妾身的愚见,要把他继做螟蛉,也只可存在心中,却不可即时宣布。在这一年半载中,我们只须精密观察,处处留意,果然他是个十全十美的少年,并无破绽授人口实,那时我们实行这过继的办法也不为迟。老相公亦以妾身之言为然否?”华老连连点头,赞成太夫人的缓进办法。紫薇堂上一席话,只有老夫妇和秋香三人知晓,按下不提。且说唐寅领受了华老的厚赏一席盛筵,由着他一人独享。他不是巨毋霸的肚皮,怎能够“一口吸尽西江水”呢?
大踱道:“大大叔,老生活走了,你你这一席酒怎怎……吃得下?”唐寅道:“吃得下便吃,吃不下便剩了。横竖是太师爷赏给我吃的。吃不吃由我支配。”二刁道:“半仙,八月里天气叫做木犀蒸,天气其(是)很热的,过了一夜菜肴便馊了,台(罪)过台过。”唐寅笑道:
“过了一夜不见得便馊,便是馊了也可以豢狗,也可以饫猫。”大踱道:“大大叔,你你譬如给狗吃,请请……我罢,可可怜我,这这裤带依依旧要褪……脚背上。”二刁道:“半仙,你譬其(如)拌猫饭,请我吃了罢。可怜我坐在席上做活祖宗,只有看的分儿,嗅的分儿,旁的没有吃,只吃了两个汤团。。大踱道:“阿阿二,什什么汤团?我没有吃着啊”!二刁道:“我吃的汤团不其(是)真的汤团,其老生活眨的一个个白眼。”唐寅看他们说的可怜,横竖一个人吃不下,便做了个春风人情,许他们陪着同吃。二刁听得有配飨的分儿,便吩咐把酒席搬到书房中去,开怀欢饮。只为天香堂上的风水不好,换一处地方便可以发发利市。